第一節上色課，課後要自己看錄屏補課哦。” 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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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這個場景還是引來了幾個女生的尖叫。
楊薇想，誰叫他臉長得好呢。
又坐了一會兒後，海裏的游客幾乎都走光了，只有岸上的沙灘排球還在堅守陣地。散步的情侶倒是能看到好幾對，似乎都是專門來欣賞日落的。
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，圓盤子似的太陽也一點一點的西沈，海平面漸漸被晚霞染成橘紅色，像是要燒起來了一般。
楊薇覺得這個場面還是很壯觀的，雖然沒有日出來得讓人感動，但卻有一種別樣的美。她拿出祁笑言的手機照了幾張相，正準備放大看看效果，身後一個排球就像龍卷風一般刮了過來。
啪！
沒有一點點防備，排球正中楊薇的後腦勺。直直地落在沙灘上後，又圓潤地往旁邊滾了一滾。
祁笑言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一球，此時才緊張地對楊薇問道：“寶寶，你沒事吧？”
楊薇呆呆楞楞地看著他，然後“咚”的一聲，栽倒在沙灘上。
52
楊薇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是在一張柔.軟的大床上。
天光微亮，白色的晨光大部分被阻隔在了深色的窗簾外。四周的環境很是陌生，楊薇皺了皺眉，覺得頭部隱隱作痛。
耳邊傳來輕淺的呼吸聲，楊薇偏過頭，看見身側躺著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。所有的感覺都在這一刻驚悚地回籠，胸口傳來的暖暖觸感，差點讓楊薇崩潰。
是這個男人的手啊！
……他竟然還揉了兩下！
楊薇再也按捺不住已經奔騰到嗓子眼的尖叫，一腳把身邊的男人踹了下去。
祁笑言捂著額頭從地板上坐起來，英氣的眉頭微微蹙起。
“你做什麽？”
冰涼又帶著點不耐的嗓音如同琴聲般在房間裏響起，讓楊薇有一瞬間的恍惚。雖然男人從外貌到聲音都完美得無可挑剔，但一大早就被人襲胸的楊薇，無暇欣賞這些。
“你是什麽人？為什麽會和我睡在一起？！”
楊薇的責問讓祁笑言本就蹙起的眉頭堆得更攏，他微微瞇著眼，似乎是在審視楊薇：“我們都結婚兩年了，你現在問我為什麽和你睡在一起？”
“結婚？！”這兩個字讓楊薇整個人都炸了，“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迷惑我！我今年才16歲，連身份證都還沒辦理下來，結什麽婚！”
祁笑言：“……”
他和楊薇之間一定有個人還沒醒。
他從行李箱裏翻出楊薇的護照和身份證，連同昨天的一份報紙，一起扔到她身上：“你自己算算你今年多少歲。”
楊薇狐疑地看了他兩眼，拿起身份證看了起來。出生年月日沒錯，又翻開報紙看看日期……楊薇再一次崩潰了：“歐買噶！我怎麽可能25！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竟然就老了十歲！”
“準確來說是9歲。”祁笑言看著她，淡定地又補了一刀，“順便一提，我們還有一個半歲大的兒子。”
楊薇驚恐地捧著臉倒吸一口涼氣，然後啪唧一聲倒在了被窩裏。
祁笑言決定給她一點時間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，自己去浴室裏洗漱了。出來的時候，楊薇還是那副魂游天外的神情躺在被單上。
祁笑言把她的證件收好，站在一邊看著她道：“震驚完了嗎？震驚完了就去洗漱，我叫人送早餐上來。”
楊薇默默扭頭看了他一陣，慢吞吞地挪到地上，游魂一般飄進了浴室。
等她出來的時候，早餐已經送來了。楊薇走到陽臺上，看了一桌上眼豐盛的西式早餐，心情終於回暖了一點。她有點拘謹地在祁笑言對面的椅子坐下，舔了舔嘴唇問道：“我可以吃這個三明治嗎？”
祁笑言擡眸看了她一眼，把三明治推到了她跟前。
“謝謝。”楊薇高興地拿起三明治啃了起來。風從海面上吹來，楊薇側頭看了看藍寶石般的海平面，決定找點話題跟眼前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聊聊。
於是她問：“我們是來這裏度假的嗎？”
“度蜜月。”
“哦，你叫什麽名字？是做什麽的啊？”
祁笑言放下手裏的柳橙汁，眸光像刀鋒一般銳利。昨晚那顆排球雖然把她砸得暈暈乎乎的，但是他仔細檢查過，只是起了一個小包，要說腦震蕩，也不該是這種癥狀。
所以這是她突發奇想的新游戲嗎？祁笑言抿了抿唇，如果她想玩的話，他不介意陪他家寶寶玩玩的。
“我叫祁笑言，是大學數學教授。”
楊薇猛地被嘴裏的三明治嗆了一口：“數學教授？你是說我未來竟然嫁給了一個數學教授？這不可能！我上周的期中測驗數學只考了73分！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數學老師！”
祁笑言面對她這一連串的說辭格外鎮靜：“數學卷子帶了嗎？我可以幫你講題。”
楊薇撇了下嘴角：“塞在課桌裏，我都不敢拿回家讓我爸簽字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待會就可以幫你出一張試卷，再根據你的水平幫你補習。”
“……第一次見面怎麽好意思這麽麻煩你。”
“不麻煩，你還要參加高考吧？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不是說是來度蜜月的嗎？怎麽就無縫銜接到了數學補習？
楊薇憂傷地吃完了這頓早飯，就被祁笑言叫到了跟前。
“什麽事？”她下意識地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離，祁笑言看了她一眼，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裏。
男人清爽的須後水味道就縈繞在楊薇鼻尖，她緊張地屏住了呼吸。祁笑言撥開她頭頂的黑發，又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。
頭上的包已經比昨晚小了不少，他松開楊薇，看著她問道：“頭痛嗎？”
楊薇搖頭。
“有沒有暈眩、惡心的感覺？”
楊薇還是搖頭。
祁笑言稍稍放心：“你昨晚被排球打中了頭。”
楊薇驚訝地張了張眼睛：“我昨天上體育課的時候也正好被排球打中了……啊！我明白了！排球是個契機，同時被打中的兩個我互相穿越了！”
祁笑言：“……”
他現在不想說話。
但楊薇顯然因這一發現興奮不已：“對了，我還忘記問了，我現在是做什麽的啊？不會是家庭主婦吧？”
“你……是個明星，天天和各種小鮮肉傳緋聞。”祁笑言非常鎮定地說出這一番話。
楊薇高興地跳了起來：“真的嗎？那我是不是很有名？我和莫榛合作過嗎！”
祁笑言：“……”
呵呵，想得還真美。
他拔出房卡，就拉著楊薇出了門。楊薇像是第一次來到海邊般，興奮得像是一只小羊駝。
海邊依然有比基尼美女在打沙灘排球，祁笑言下意識地把楊薇拉近自己，護在身側。一個金棕色頭發的美女似乎認出了祁笑言，跑上來和他攀談了幾句。
楊薇有些緊張地站在一邊，就怕這個美女突然找她說話。
然後美女真的就找她說話了。
她說了一大串，楊薇就聽到了“sorry”和“areyouok？”，她吞了吞口水，心想這是一次練習口語的好機會，一定要好好把握！
於是她樂顛顛地答道：“i'，三克油~”
美女臉上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，就和他們揮手道別，祁笑言繼續拉著楊薇在沙灘上走。
“你小學的時候不是一直呆在國外嗎？怎麽和外國人說話還這麽緊張？”
楊薇道：“因為我去的是非英語國家啊。”她說完擡頭看了看祁笑言，“你的英語說得很流利嘛！”
“因為我在英語國家呆了五年。”
楊薇好奇道：“是去留學嗎？”
“嗯，讀博。”
楊薇的眸子動了動：“你的年齡看上去也不大啊，現在大學教授都像你這麽年輕嗎？”
祁笑言道：“我只是書讀得比較早。”
楊薇問道：“你幾歲上的大學？”
“十四歲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16歲的她竟然還在讀高一真是太可恥了！
楊薇羞愧了一陣，就看見有人坐在沙灘上吹著海風吃西瓜。嘴瞬間饞了起來，她扭頭看著身邊的祁笑言問道：“我們也買一個西瓜吃好不好？”
“嗯。”
楊薇跟著祁笑言一起去買西瓜，還特意交代了不用切。她找了一跟順手的木條，讓祁笑言抱著圓滾滾的西瓜，往海邊走去。
把西瓜放在沙灘上，楊薇把自己脖子上的絲巾取了下來——這是她早上照鏡子的時候，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有許多紅點點後特意系上的。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祁笑言見她把絲巾一層層疊了起來，眉梢微挑。
楊薇道：“當然是切西瓜啊！來海邊怎麽能不玩這個！”
她說著就往前走了十步，然後回過身來用絲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：“你幫我指路哦！”
她在原地轉了三圈，就雙手舉著木條，歪歪斜斜地往西瓜的方向走。
“左邊一點，多了，右邊。”
祁笑言站在一旁指揮著她前進的路線，此時的陽光正好，打在楊薇身上像是裹上了一層朦朧的暖光。
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，微透的面料下隱約能看見內.衣。下.身是一條淡藍色的牛仔短褲，幾乎被襯衫遮住，修長白.皙的美腿一覽無遺。腳上踩著一雙涼拖，上面零散地粘了一些金色的砂礫。海風吹來，楊薇的黑發在空中揚起，蒙著絲巾的雙眼帶著一絲禁欲的誘.惑。
祁笑言的喉結滑動了一下，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壓印著什麽：“往左邊一點，直走……”
楊薇就這麽直直地走進了祁笑言的懷裏，祁笑言一手摟住她的腰，一手將她手中的木條抽出來扔在一旁。
楊薇顯然是吃了一驚，正想扯掉自己眼睛上的絲巾，雙手就被人緊緊扣住了。
祁笑言抱著她，一低頭，便吻上了她的唇。
海浪拍打在岸邊，打濕了兩人的雙腳，腥鹹的海風拂過，頭發被吹得滿臉都是。
但這些都無法停止祁笑言親吻楊薇的動作。
楊薇因為看不見，唇上的觸感就像是放大了十倍一般，連祁笑言的舌尖從上面輕輕掃過，都會忍不住顫.栗。
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，才在兩人紊亂的呼吸中結束。
祁笑言輕喘著氣，把楊薇眼睛上的紗巾撥到了額頭。
楊薇的臉頰異常紅潤，就連眼眸裏都蒙上了一層盈盈水光，看得祁笑言心中又是一動。他扣著楊薇的後腦勺，在她的眼尾處舔了一下，低聲問道：“寶寶，玩夠了嗎？”
楊薇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，她看著面前的人，也輕輕喘著氣：“什、什麽？”
祁笑言看著她，又吻了吻她的唇，才放開了她。楊薇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，又撿起地上的木條，遞給祁笑言：“這次你來。”
祁笑言接過木條，走到十步以外的地方。楊薇踮著腳尖幫他把絲巾系得死死的，然後拍了拍手道：“好了，原地轉三圈。”
祁笑言依言轉了三圈，沒有等到楊薇指揮，就筆直地走到西瓜面前，手起刀落。
西瓜像爆米花一樣綻開了。
楊薇：“……”
祁教授這個平衡力，也許可以去當飛行員。
祁笑言松開自己眼睛上的絲巾，動作瀟灑又利落：“可以吃了。”
楊薇默默地走過去，抱起一小半西瓜啃了起來。
下午楊薇又纏著祁笑言去潛水沖浪，玩得是不亦樂乎。傍晚的時候終於玩累了，吃了晚飯以後就回酒店睡得不省人事。
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祁笑言不在房間裏，楊薇光著腳丫四處找了找，聽見浴室裏似乎有動靜。
她把耳朵貼在門板上，嘩嘩的流水聲聽得人臉紅心跳。
楊薇的眸子動了動，又躺了回去。
沒過一會兒，祁笑言就擦拭著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，看了一眼躺屍的楊薇：“醒了就去洗澡。”
楊薇磨磨蹭蹭地爬下去洗澡，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件長款的白襯衫，剛好蓋住大腿。
祁笑言的眸色沈了沈，楊薇站在一邊，支支吾吾地對他道：“你、你去睡沙發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、雖然我們是夫妻，但是我現在的靈魂只是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，男女授受不親！”
祁笑言上下打量了她一陣，目光在她那雙長腿上停留了下來：“那你為什麽穿成這樣出來？”
“因為我沒找到別的衣服啊，反正我睡覺要蓋被子的，你先下去！”
祁笑言真的乖乖的下去了，這讓楊薇有些意外。他走到楊薇跟前，低頭看著她，楊薇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重點部位。
“真的都不記得了嗎？”
祁笑言的聲音低沈，像是午夜電臺的主持人，帶著黑夜特有的性感。楊薇點了點，就聽祁笑言在上方輕笑出聲：“那我幫你回憶一下。”
話音方落，他已經把楊薇壓在身下吻了起來。
楊薇原本還想掙紮，雙手卻被對方固定在頭頂，只能被動地接受。祁笑言吻得她快斷氣的時候，才松開了她紅潤的雙唇：“現在有沒有想起來一點？”
楊薇喘著粗氣搖了搖頭。
祁笑言勾了勾唇，一手探進她薄薄的襯衫裏，包裹住她的胸部，捏了兩下：“這樣呢？”
楊薇不知是氣是羞，眼睛都紅了：“你這個流氓！連高中生都不放過！不要臉！”
祁笑言漫不經心地笑：“你都有臉說自己是高中生，我有什麽不要臉的？”
楊薇見他說完又俯下.身來，拔高聲音道：“你做什麽！”
祁笑言擡眸看了她一眼：“行使丈夫的權力。”
在祁笑言的淫威之下，楊薇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，最後只能屈辱地嚷嚷著卷卷輕點。
把楊薇吃幹抹凈以後，祁笑言把人抱在懷裏，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：“寶寶，穿越游戲還挺有趣的，以後可以多玩幾次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她再也不會玩了！
她望著祁笑言弧度優美的下巴，問道：“卷卷，你什麽時候發現的？”
“一開始。”
楊薇撇了撇嘴：“要是我真的不記得了，你也這樣？”
祁笑言的睫毛動了動，然後睜開眼睛看著她：“要是你真的敢忘記，我還會用這種方法讓你想起來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人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。
折騰了一天，兩人都有了倦意，很快便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楊薇醒來的時候，看見祁笑言坐在身邊，一手撐著額頭，莫名苦惱的樣子。
楊薇的眉頭動了動，坐起來看著他道：“卷卷，你怎麽了？”
祁笑言聽到聲音，側過頭看了看她，黑曜石般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迷惑和不解：“你是誰？”
楊薇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53
祁讓剛要把一道算式的答案計算出來，就被他媽媽吵醒了：“卷寶，起來啦，今天還要去幼兒園。”
祁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，看見媽媽熟悉的臉後，慢吞吞地從被窩裏爬出來，抱住他媽媽親了一口：“媽媽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~”楊薇在他的頭上揉了一把，這頭微卷的黑發簡直跟他爸爸如出一轍，“休息了兩天，頭還疼嗎？”
她說著用手背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，燒已經退了。
“不疼，媽媽給我穿衣服。”祁讓拿過扔在被子上的衣服，遞給他媽媽。楊薇給他套上白t恤和明黃色的小外套，又在他柔軟的黑發上揉了一把：“我家卷寶最帥了。”
卷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，祁笑言微涼的聲音冷不丁地從門口傳來：“祁讓，我說過多少次讓你自己穿衣服？你今年已經六歲了。”
祁讓撇了下嘴，懨懨地給自己套上褲子，又跑去抽屜裏翻襪子。祁笑言走進臥室，看著他問道：“昨天晚上那道題做出來了嗎？”
“剛要做出來就被媽媽叫醒了。”
“那就是沒做出來？”
祁讓：“……”
雖然有一股強烈的屈辱感，但他卻無法反駁。
“在你做出來之前，繼續一個人睡覺。”祁笑言宣布完這個結論，就轉身把楊薇拉走了。
祁讓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。前兩天自己生病，好不容易能跟媽媽一起睡兩晚，今天剛好一點，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踹走，還拿做題當借口，太不要臉了！
祁讓一邊憤憤地刷牙，一邊在心裏立誓，今天一定把那道小破題算出來。
早餐是牛奶配小面包，還有祁笑言親手煎的雞蛋。
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完早餐，楊薇就急吼吼地拿起沙發上的挎包：“卷寶快點，要趕不上校車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祁讓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，跳下椅子背起書包，拉著他媽媽的手出了門。
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，橙色的校車剛好開了過來。祁讓爬上車，對楊薇揮了揮手：“媽媽再見。”
“拜拜。”楊薇也笑著對他揮了揮手。
祁讓轉身往裏走，一個女童音脆生生地在車廂裏響起：“祁卷寶，坐到我身邊來！”
祁讓的眉頭跳了跳，順著聲音看向靠窗位置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生。
“劉蓓蓓，不要叫我祁卷寶，這個名字是我家人叫的。”祁讓走到她身邊，再一次提醒道。劉蓓蓓以前也是跟大家一樣叫他祁讓的，後來有一次聽到他媽媽叫他卷寶以後，就開始跟著叫卷寶了。
劉蓓蓓不滿地嘟了嘟嘴，片刻後又開心地看著他：“我們結婚以後就是家人了，我就可以叫你卷寶了！”
祁讓的嘴角動了一下，和她隔著一條走廊坐了下來：“我們這麽小還不能結婚。”
劉蓓蓓似乎是不滿他坐得那麽遠，走過去硬把他擠到靠窗的位置，然後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：“沒關系，我可以等你長大的！”
祁讓覺得終於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了：“那在我們長大以前，你還是要叫我祁讓。”
劉蓓蓓的兩根眉毛上下浮動了一下，退讓一步道：“那在我們結婚以前，我叫你阿讓吧！”
“祁讓。”
“阿讓！”
“你叫阿讓我不會答應。”
“……”
劉蓓蓓自己氣了一會兒，有興奮地扯了扯祁讓的衣服：“你看我這條連衣裙漂不漂亮？是我姑姑從國外給我帶回來的哦！”
祁讓的目光在她那件粉紅色的連衣裙上掃了掃，點評道：“顏色太鮮艷，不適合你，蕾絲邊有點太多，不過衣服上裝點的花樣還算有設計感。”
他的審美完全遺傳自楊薇，也許還有胎教的作用，總之每次幼兒園老師讓大家畫畫，他的畫都是作為模範拿給大家展覽的。
劉蓓蓓不懂什麽設計感，但還是聽懂了“不適合你”幾個字：“沒關系，姑姑給我帶了很多，我明天重新穿一條給你看！”
劉蓓蓓的家庭條件很好，作為大小姐的她之前都是家裏的司機負責接送，某日發現祁讓每天都是坐校車上學以後，就死活不肯坐家裏的車了。
祁讓沒有發表意見，盯著窗外開始在腦裏計算他爸爸給他出的數學題。
校車沒過多久就開到了幼兒園，老師在校門口等著。
“喬老師早。”
祁讓禮貌地跟班主任問了聲好，喬老師看見他，彎下腰來摸了摸他的頭：“祁讓，病好些了嗎？”
“好多了，謝謝喬老師關心。”
喬老師臉上差點笑出一朵花來：“祁讓小朋友真乖。”長得也乖。
劉蓓蓓在一旁看著，憤憤不平地對喬老師道：“喬老師，不要隨便摸我老公的頭。”
喬老師：“……”
祁讓沒有理她們，自己穿過草坪，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。
大班在三樓，祁讓走進教室以後，劉蓓蓓也很快追了過來。後排的一個男生見他們兩個並排走來，皺著眉頭走到祁讓的課桌前，“啪”的在上面敲了一下。
祁讓放好書包，處變不驚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：“張立新，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張立新小朋友惡狠狠地道：“祁讓，我長大以後要娶劉蓓蓓的。”
“哦，那祝你們白頭偕老。”
劉蓓蓓一聽就急了：“張立新你不要臉！我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你了！”
張立新也急道：“你為什麽不嫁給我，我們家比祁讓家有錢！”
“但是祁讓比你帥！”
“我可以給你買漂亮衣服穿！”
“但是祁讓比你帥！”
“我還可以給你戴皇冠！”
“但是祁讓比你帥！”
“……”
好一招以不變應萬變。
喬老師在張立新還沒想好對策之時走進教室，宣布一天的課開始了。
第一節課是畫畫，主題是我的爸爸媽媽，畫好以後還要拿回家去給爸爸媽媽看。
祁讓用了三十五分鐘認真地畫自己媽媽，然後用最後五分鐘草草地把爸爸塗完了。
“祁讓，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紅色水彩筆嗎？我的沒墨水了。”坐在祁讓旁邊的沈潔用紅筆在白紙上用力地塗了幾下，只留下幾道幹巴巴的印記。
祁讓把自己的水彩筆全部推了過去：“你用吧，我畫完了。”
“謝謝。”沈潔看著祁讓一大盒的水彩筆，有點羨慕，“你的水彩筆顏色真多，一共多少種啊？”
“五十四色，我媽媽買給我的。”
沈潔哇了一聲，在一堆紅色的水彩筆裏挑了一陣，最後選了一支最艷紅的。還沒打開筆蓋，手裏的筆就被人抽走了。劉蓓蓓氣勢洶洶地站在一邊：“不準你用他的東西！”
她的聲音有點大，再加上沈潔本來就膽小，被她這麽一吼又是害怕又是委屈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。
喬老師連忙拿著紙巾過來，一邊逗她一邊幫她擦眼淚。祁讓重新挑了一支紅色的水彩筆遞給她：“你用這支吧，顏色比剛才那支好看。”
沈潔哭哭啼啼想去接，結果還沒碰到，又一把被劉蓓蓓搶走了：“不許給別的女生用！”
祁讓皺了皺眉，有點生氣地看著劉蓓蓓：“這是我的筆，我喜歡給誰用就給誰用，你管不著。”
這下劉蓓蓓被也要哭出來了：“你為了別的女生兇我！”
一直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張立新逮住機會，趕緊過來獻殷勤：“蓓蓓不哭，我給你吃糖。”
“我不要你的糖！”
劉蓓蓓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，喬老師見一個還沒哄住，一個又要開始哭了，連忙看向祁讓：“你快哄哄她。”
劉蓓蓓聽喬老師這麽說，也眼巴巴地望著祁讓，似乎在等著他哄自己。
祁讓在她們期待的目光中，從鉛筆盒裏拿出一支筆，在白紙上隨手寫下四個數字：“你用加減乘除，使這四個數的運算結果等於24。”
喬老師：“……”
她第一次見到用二十四點來哄女生的。
劉蓓蓓倒是真被唬住了，認真地研究起祁讓寫給她的四個數字，就像那是祁讓寫給她的情書。
喬老師松了一口氣，這節課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。
上午吃課間餐的時候，劉蓓蓓主動把自己的草莓蛋糕分給祁讓：“祁卷寶，你喜歡吃草莓是不是，我的這個也給你。”
祁讓看了她手上的蛋糕一眼，只把蛋糕上的草莓拿起來吃了，劉蓓蓓看著光禿禿的蛋糕，沈默了。
沈潔也把自己的草莓蛋糕遞了過去：“我的也給你吃，謝謝你借我水彩筆。”
祁卷寶同學毫無廉恥心地把她蛋糕上的草莓也摘下來，餵進了嘴裏。
張立新屁顛屁顛地捧著草莓蛋糕過來了，祁讓順手把他蛋糕上的草莓也拿起來吃了下去。
張立新：“……”
“祁讓！我要跟你決鬥！”竟然敢吃他的草莓！他是要給他家蓓蓓吃的！
祁讓也意識到自己的手太順了，還未說話，劉蓓蓓就挺身而出：“張立新，不準欺負我家卷寶！”
祁讓的眉頭跳了一下：“叫我祁讓。”
劉蓓蓓配合道：“張立新，不準欺負我家祁讓！”
張立新氣得眼睛都紅了：“劉蓓蓓，你不可能永遠和他在一起的！”
“為什麽不可以？我以後還要和他一起讀小學！”
祁讓聽到這裏，波瀾不驚地來了一句：“你也被保送重點小學了嗎？”
劉蓓蓓：“……”
她連保送是什麽意思都不懂。
中午是午睡時間，劉蓓蓓慣例地一直偷看祁讓偷看到睡著。下午又是一陣雞飛狗跳，祁讓小朋友終於迎來了幸福的放學時光。
又可以看到媽媽了。
張立新也站在一旁等媽媽來接自己，劉蓓蓓剛才已經被家裏的車接走了，他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對祁讓釋放惡意。
只不過全程被祁讓無視了。
幼兒園門口開過來了一輛紅色卡宴，引起了不少騷動。一個一看打扮就知道是豪門太太的年輕女人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，打開車門走了下來。
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還有來接他們的家長，都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她，女人精心塗抹的紅唇上勾著一抹笑，纖長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名貴墨鏡，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。
“張立新，你媽媽來接你了哦。”喬老師已經對這個場面見怪不怪了，只要是張立新的媽媽來接他，一定會大張旗鼓地炫一炫，今天這樣的還算小場面。
不過她也有天敵。
喬老師正想到這裏，就看門口開過來了一輛銀白色的per。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，她有一雙漂亮的長腿，雖然穿著黑色的休閑通勤褲也掩蓋不了腿部流暢的線條。天藍色的襯衫外套了一件白色中長款外套，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。
雖然開的車和打扮都比張立新的媽媽低調很多，但剛才還集中在張媽媽身上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她身上。
“媽媽。”祁讓看見楊薇，開心地撲了過去。楊薇接住他，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：“卷寶，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？”
“有。”
“獎勵你一個親親。”楊薇在他臉上親了一口，張媽媽就拉著張立新走了過來。
“祁太太，真巧。”
楊薇擡頭看了看她，站起來笑笑道：“是啊，張太太。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這位張太太一直對她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，此時也不例外。她打量楊薇的車兩眼，笑了笑道：“祁太太，你怎麽還在開這輛車啊？都兩年了吧？”
楊薇的嘴角抽了抽，不是很想理她。她跟喬老師打了個招呼，就拉著卷寶往外走，經過張立新媽媽身邊的時候，祁讓突然開口道：“阿姨，你的粉底掉了。”
喬老師在後面憋不住笑了一聲，楊薇飛快地把祁讓拉走了，車開出去的時候張媽媽還站在原地照鏡子。
楊薇一邊開車，一邊對身邊的祁讓問道：“卷寶，你是不是又在幼兒園裏得罪張立新了？”
祁讓想了想道：“他可能覺得我搶走了他老婆吧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難怪張太太那麽討厭她。
晚上睡覺以前，祁讓還是沒把祁笑言出的那道題算出來。他皺了皺眉，還是跑過去敲他們的房門：“爸爸，我要跟媽媽睡覺。”
正把楊薇壓在身下的祁笑言不耐地蹙了蹙眉，走下去給卷寶開了門：“答案算出來了？”
“……還沒有。”
祁笑言挑眉。
“但是我還是要和媽媽一起睡！”
祁笑言冷哼一聲道：“數學題做不出來就算了，還要耍賴？給你取名祁讓，就是希望你能禮讓謙遜，你連這個都做不到。”
祁讓皺了下小眉頭，反唇相譏道：“那你媽媽給你取名笑言，就是希望你能笑著說話，你不一樣沒做到嗎！”
“噗！”門裏的楊薇忍不住笑了起來，“卷卷，卷寶說得好有道理。”
祁讓聽到楊薇的聲音，拼命往門縫裏擠，還是被祁笑言堵住了：“這樣吧，我再給你一個機會。”
祁讓才不上當：“你出的那些題都好難，我根本不可能算得出來。”
祁笑言道：“這次的題很簡單，一位數乘法。”
祁讓有些意外：“真的？”這也太簡單了吧？
祁笑言如他所願般笑著說話了：“圓周率第135和第426位相乘等於幾？”
祁讓：“……”
今晚他還是一個人睡的。
54
周五是市一小的校慶日，學校給同學們放了一天假，然後組織老師進行一場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。
周四晚上，楊薇在家收拾旅行要用的東西，祁笑言站在一邊看著她，臉色已經陰沈了一個晚上。
“出去玩要註意安全，絕對不能喝酒。”
楊薇把一件外套折好，有些無奈地道：“知道啦，你都說了七遍了。”
“每天都要打個電話給我報備行蹤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不，還是打三個吧，早中晚各一次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個溫泉是男女共浴的嗎？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
祁笑言不說話了，只是氣壓比剛才還低。祁讓從虛掩的門裏擠進來，抱住他媽媽的大腿：“媽媽，你明天不來參加幼兒園的家長活動日了嗎？”
楊薇放下手裏的衣服，蹲下來揉了揉他：“媽媽明天要跟學校去旅游，不能去活動日了。明天讓爸爸陪你去，以前都是媽媽去的，這次也該輪到他啦。”
祁讓委屈地扁了扁嘴，然後嫌棄地看了一眼站在衣櫃旁的祁笑言。
祁笑言接收到他的眼神，面無表情地道：“你看上去好像不願意我去，正好我還有一篇論文沒寫完。”
楊薇聞言回過身去，警告般地看著他道：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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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薇想，誰叫他臉長得好呢。
又坐了一會兒後，海裏的游客幾乎都走光了，只有岸上的沙灘排球還在堅守陣地。散步的情侶倒是能看到好幾對，似乎都是專門來欣賞日落的。
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，圓盤子似的太陽也一點一點的西沈，海平面漸漸被晚霞染成橘紅色，像是要燒起來了一般。
楊薇覺得這個場面還是很壯觀的，雖然沒有日出來得讓人感動，但卻有一種別樣的美。她拿出祁笑言的手機照了幾張相，正準備放大看看效果，身後一個排球就像龍卷風一般刮了過來。
啪！
沒有一點點防備，排球正中楊薇的後腦勺。直直地落在沙灘上後，又圓潤地往旁邊滾了一滾。
祁笑言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一球，此時才緊張地對楊薇問道：“寶寶，你沒事吧？”
楊薇呆呆楞楞地看著他，然後“咚”的一聲，栽倒在沙灘上。
52
楊薇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是在一張柔.軟的大床上。
天光微亮，白色的晨光大部分被阻隔在了深色的窗簾外。四周的環境很是陌生，楊薇皺了皺眉，覺得頭部隱隱作痛。
耳邊傳來輕淺的呼吸聲，楊薇偏過頭，看見身側躺著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。所有的感覺都在這一刻驚悚地回籠，胸口傳來的暖暖觸感，差點讓楊薇崩潰。
是這個男人的手啊！
……他竟然還揉了兩下！
楊薇再也按捺不住已經奔騰到嗓子眼的尖叫，一腳把身邊的男人踹了下去。
祁笑言捂著額頭從地板上坐起來，英氣的眉頭微微蹙起。
“你做什麽？”
冰涼又帶著點不耐的嗓音如同琴聲般在房間裏響起，讓楊薇有一瞬間的恍惚。雖然男人從外貌到聲音都完美得無可挑剔，但一大早就被人襲胸的楊薇，無暇欣賞這些。
“你是什麽人？為什麽會和我睡在一起？！”
楊薇的責問讓祁笑言本就蹙起的眉頭堆得更攏，他微微瞇著眼，似乎是在審視楊薇：“我們都結婚兩年了，你現在問我為什麽和你睡在一起？”
“結婚？！”這兩個字讓楊薇整個人都炸了，“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迷惑我！我今年才16歲，連身份證都還沒辦理下來，結什麽婚！”
祁笑言：“……”
他和楊薇之間一定有個人還沒醒。
他從行李箱裏翻出楊薇的護照和身份證，連同昨天的一份報紙，一起扔到她身上：“你自己算算你今年多少歲。”
楊薇狐疑地看了他兩眼，拿起身份證看了起來。出生年月日沒錯，又翻開報紙看看日期……楊薇再一次崩潰了：“歐買噶！我怎麽可能25！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竟然就老了十歲！”
“準確來說是9歲。”祁笑言看著她，淡定地又補了一刀，“順便一提，我們還有一個半歲大的兒子。”
楊薇驚恐地捧著臉倒吸一口涼氣，然後啪唧一聲倒在了被窩裏。
祁笑言決定給她一點時間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，自己去浴室裏洗漱了。出來的時候，楊薇還是那副魂游天外的神情躺在被單上。
祁笑言把她的證件收好，站在一邊看著她道：“震驚完了嗎？震驚完了就去洗漱，我叫人送早餐上來。”
楊薇默默扭頭看了他一陣，慢吞吞地挪到地上，游魂一般飄進了浴室。
等她出來的時候，早餐已經送來了。楊薇走到陽臺上，看了一桌上眼豐盛的西式早餐，心情終於回暖了一點。她有點拘謹地在祁笑言對面的椅子坐下，舔了舔嘴唇問道：“我可以吃這個三明治嗎？”
祁笑言擡眸看了她一眼，把三明治推到了她跟前。
“謝謝。”楊薇高興地拿起三明治啃了起來。風從海面上吹來，楊薇側頭看了看藍寶石般的海平面，決定找點話題跟眼前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聊聊。
於是她問：“我們是來這裏度假的嗎？”
“度蜜月。”
“哦，你叫什麽名字？是做什麽的啊？”
祁笑言放下手裏的柳橙汁，眸光像刀鋒一般銳利。昨晚那顆排球雖然把她砸得暈暈乎乎的，但是他仔細檢查過，只是起了一個小包，要說腦震蕩，也不該是這種癥狀。
所以這是她突發奇想的新游戲嗎？祁笑言抿了抿唇，如果她想玩的話，他不介意陪他家寶寶玩玩的。
“我叫祁笑言，是大學數學教授。”
楊薇猛地被嘴裏的三明治嗆了一口：“數學教授？你是說我未來竟然嫁給了一個數學教授？這不可能！我上周的期中測驗數學只考了73分！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數學老師！”
祁笑言面對她這一連串的說辭格外鎮靜：“數學卷子帶了嗎？我可以幫你講題。”
楊薇撇了下嘴角：“塞在課桌裏，我都不敢拿回家讓我爸簽字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待會就可以幫你出一張試卷，再根據你的水平幫你補習。”
“……第一次見面怎麽好意思這麽麻煩你。”
“不麻煩，你還要參加高考吧？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不是說是來度蜜月的嗎？怎麽就無縫銜接到了數學補習？
楊薇憂傷地吃完了這頓早飯，就被祁笑言叫到了跟前。
“什麽事？”她下意識地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離，祁笑言看了她一眼，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裏。
男人清爽的須後水味道就縈繞在楊薇鼻尖，她緊張地屏住了呼吸。祁笑言撥開她頭頂的黑發，又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。
頭上的包已經比昨晚小了不少，他松開楊薇，看著她問道：“頭痛嗎？”
楊薇搖頭。
“有沒有暈眩、惡心的感覺？”
楊薇還是搖頭。
祁笑言稍稍放心：“你昨晚被排球打中了頭。”
楊薇驚訝地張了張眼睛：“我昨天上體育課的時候也正好被排球打中了……啊！我明白了！排球是個契機，同時被打中的兩個我互相穿越了！”
祁笑言：“……”
他現在不想說話。
但楊薇顯然因這一發現興奮不已：“對了，我還忘記問了，我現在是做什麽的啊？不會是家庭主婦吧？”
“你……是個明星，天天和各種小鮮肉傳緋聞。”祁笑言非常鎮定地說出這一番話。
楊薇高興地跳了起來：“真的嗎？那我是不是很有名？我和莫榛合作過嗎！”
祁笑言：“……”
呵呵，想得還真美。
他拔出房卡，就拉著楊薇出了門。楊薇像是第一次來到海邊般，興奮得像是一只小羊駝。
海邊依然有比基尼美女在打沙灘排球，祁笑言下意識地把楊薇拉近自己，護在身側。一個金棕色頭發的美女似乎認出了祁笑言，跑上來和他攀談了幾句。
楊薇有些緊張地站在一邊，就怕這個美女突然找她說話。
然後美女真的就找她說話了。
她說了一大串，楊薇就聽到了“sorry”和“areyouok？”，她吞了吞口水，心想這是一次練習口語的好機會，一定要好好把握！
於是她樂顛顛地答道：“i'，三克油~”
美女臉上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，就和他們揮手道別，祁笑言繼續拉著楊薇在沙灘上走。
“你小學的時候不是一直呆在國外嗎？怎麽和外國人說話還這麽緊張？”
楊薇道：“因為我去的是非英語國家啊。”她說完擡頭看了看祁笑言，“你的英語說得很流利嘛！”
“因為我在英語國家呆了五年。”
楊薇好奇道：“是去留學嗎？”
“嗯，讀博。”
楊薇的眸子動了動：“你的年齡看上去也不大啊，現在大學教授都像你這麽年輕嗎？”
祁笑言道：“我只是書讀得比較早。”
楊薇問道：“你幾歲上的大學？”
“十四歲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16歲的她竟然還在讀高一真是太可恥了！
楊薇羞愧了一陣，就看見有人坐在沙灘上吹著海風吃西瓜。嘴瞬間饞了起來，她扭頭看著身邊的祁笑言問道：“我們也買一個西瓜吃好不好？”
“嗯。”
楊薇跟著祁笑言一起去買西瓜，還特意交代了不用切。她找了一跟順手的木條，讓祁笑言抱著圓滾滾的西瓜，往海邊走去。
把西瓜放在沙灘上，楊薇把自己脖子上的絲巾取了下來——這是她早上照鏡子的時候，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有許多紅點點後特意系上的。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祁笑言見她把絲巾一層層疊了起來，眉梢微挑。
楊薇道：“當然是切西瓜啊！來海邊怎麽能不玩這個！”
她說著就往前走了十步，然後回過身來用絲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：“你幫我指路哦！”
她在原地轉了三圈，就雙手舉著木條，歪歪斜斜地往西瓜的方向走。
“左邊一點，多了，右邊。”
祁笑言站在一旁指揮著她前進的路線，此時的陽光正好，打在楊薇身上像是裹上了一層朦朧的暖光。
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，微透的面料下隱約能看見內.衣。下.身是一條淡藍色的牛仔短褲，幾乎被襯衫遮住，修長白.皙的美腿一覽無遺。腳上踩著一雙涼拖，上面零散地粘了一些金色的砂礫。海風吹來，楊薇的黑發在空中揚起，蒙著絲巾的雙眼帶著一絲禁欲的誘.惑。
祁笑言的喉結滑動了一下，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壓印著什麽：“往左邊一點，直走……”
楊薇就這麽直直地走進了祁笑言的懷裏，祁笑言一手摟住她的腰，一手將她手中的木條抽出來扔在一旁。
楊薇顯然是吃了一驚，正想扯掉自己眼睛上的絲巾，雙手就被人緊緊扣住了。
祁笑言抱著她，一低頭，便吻上了她的唇。
海浪拍打在岸邊，打濕了兩人的雙腳，腥鹹的海風拂過，頭發被吹得滿臉都是。
但這些都無法停止祁笑言親吻楊薇的動作。
楊薇因為看不見，唇上的觸感就像是放大了十倍一般，連祁笑言的舌尖從上面輕輕掃過，都會忍不住顫.栗。
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，才在兩人紊亂的呼吸中結束。
祁笑言輕喘著氣，把楊薇眼睛上的紗巾撥到了額頭。
楊薇的臉頰異常紅潤，就連眼眸裏都蒙上了一層盈盈水光，看得祁笑言心中又是一動。他扣著楊薇的後腦勺，在她的眼尾處舔了一下，低聲問道：“寶寶，玩夠了嗎？”
楊薇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，她看著面前的人，也輕輕喘著氣：“什、什麽？”
祁笑言看著她，又吻了吻她的唇，才放開了她。楊薇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，又撿起地上的木條，遞給祁笑言：“這次你來。”
祁笑言接過木條，走到十步以外的地方。楊薇踮著腳尖幫他把絲巾系得死死的，然後拍了拍手道：“好了，原地轉三圈。”
祁笑言依言轉了三圈，沒有等到楊薇指揮，就筆直地走到西瓜面前，手起刀落。
西瓜像爆米花一樣綻開了。
楊薇：“……”
祁教授這個平衡力，也許可以去當飛行員。
祁笑言松開自己眼睛上的絲巾，動作瀟灑又利落：“可以吃了。”
楊薇默默地走過去，抱起一小半西瓜啃了起來。
下午楊薇又纏著祁笑言去潛水沖浪，玩得是不亦樂乎。傍晚的時候終於玩累了，吃了晚飯以後就回酒店睡得不省人事。
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祁笑言不在房間裏，楊薇光著腳丫四處找了找，聽見浴室裏似乎有動靜。
她把耳朵貼在門板上，嘩嘩的流水聲聽得人臉紅心跳。
楊薇的眸子動了動，又躺了回去。
沒過一會兒，祁笑言就擦拭著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，看了一眼躺屍的楊薇：“醒了就去洗澡。”
楊薇磨磨蹭蹭地爬下去洗澡，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件長款的白襯衫，剛好蓋住大腿。
祁笑言的眸色沈了沈，楊薇站在一邊，支支吾吾地對他道：“你、你去睡沙發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、雖然我們是夫妻，但是我現在的靈魂只是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，男女授受不親！”
祁笑言上下打量了她一陣，目光在她那雙長腿上停留了下來：“那你為什麽穿成這樣出來？”
“因為我沒找到別的衣服啊，反正我睡覺要蓋被子的，你先下去！”
祁笑言真的乖乖的下去了，這讓楊薇有些意外。他走到楊薇跟前，低頭看著她，楊薇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重點部位。
“真的都不記得了嗎？”
祁笑言的聲音低沈，像是午夜電臺的主持人，帶著黑夜特有的性感。楊薇點了點，就聽祁笑言在上方輕笑出聲：“那我幫你回憶一下。”
話音方落，他已經把楊薇壓在身下吻了起來。
楊薇原本還想掙紮，雙手卻被對方固定在頭頂，只能被動地接受。祁笑言吻得她快斷氣的時候，才松開了她紅潤的雙唇：“現在有沒有想起來一點？”
楊薇喘著粗氣搖了搖頭。
祁笑言勾了勾唇，一手探進她薄薄的襯衫裏，包裹住她的胸部，捏了兩下：“這樣呢？”
楊薇不知是氣是羞，眼睛都紅了：“你這個流氓！連高中生都不放過！不要臉！”
祁笑言漫不經心地笑：“你都有臉說自己是高中生，我有什麽不要臉的？”
楊薇見他說完又俯下.身來，拔高聲音道：“你做什麽！”
祁笑言擡眸看了她一眼：“行使丈夫的權力。”
在祁笑言的淫威之下，楊薇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，最後只能屈辱地嚷嚷著卷卷輕點。
把楊薇吃幹抹凈以後，祁笑言把人抱在懷裏，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：“寶寶，穿越游戲還挺有趣的，以後可以多玩幾次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她再也不會玩了！
她望著祁笑言弧度優美的下巴，問道：“卷卷，你什麽時候發現的？”
“一開始。”
楊薇撇了撇嘴：“要是我真的不記得了，你也這樣？”
祁笑言的睫毛動了動，然後睜開眼睛看著她：“要是你真的敢忘記，我還會用這種方法讓你想起來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人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。
折騰了一天，兩人都有了倦意，很快便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楊薇醒來的時候，看見祁笑言坐在身邊，一手撐著額頭，莫名苦惱的樣子。
楊薇的眉頭動了動，坐起來看著他道：“卷卷，你怎麽了？”
祁笑言聽到聲音，側過頭看了看她，黑曜石般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迷惑和不解：“你是誰？”
楊薇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53
祁讓剛要把一道算式的答案計算出來，就被他媽媽吵醒了：“卷寶，起來啦，今天還要去幼兒園。”
祁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，看見媽媽熟悉的臉後，慢吞吞地從被窩裏爬出來，抱住他媽媽親了一口：“媽媽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~”楊薇在他的頭上揉了一把，這頭微卷的黑發簡直跟他爸爸如出一轍，“休息了兩天，頭還疼嗎？”
她說著用手背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，燒已經退了。
“不疼，媽媽給我穿衣服。”祁讓拿過扔在被子上的衣服，遞給他媽媽。楊薇給他套上白t恤和明黃色的小外套，又在他柔軟的黑發上揉了一把：“我家卷寶最帥了。”
卷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，祁笑言微涼的聲音冷不丁地從門口傳來：“祁讓，我說過多少次讓你自己穿衣服？你今年已經六歲了。”
祁讓撇了下嘴，懨懨地給自己套上褲子，又跑去抽屜裏翻襪子。祁笑言走進臥室，看著他問道：“昨天晚上那道題做出來了嗎？”
“剛要做出來就被媽媽叫醒了。”
“那就是沒做出來？”
祁讓：“……”
雖然有一股強烈的屈辱感，但他卻無法反駁。
“在你做出來之前，繼續一個人睡覺。”祁笑言宣布完這個結論，就轉身把楊薇拉走了。
祁讓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。前兩天自己生病，好不容易能跟媽媽一起睡兩晚，今天剛好一點，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踹走，還拿做題當借口，太不要臉了！
祁讓一邊憤憤地刷牙，一邊在心裏立誓，今天一定把那道小破題算出來。
早餐是牛奶配小面包，還有祁笑言親手煎的雞蛋。
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完早餐，楊薇就急吼吼地拿起沙發上的挎包：“卷寶快點，要趕不上校車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祁讓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，跳下椅子背起書包，拉著他媽媽的手出了門。
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，橙色的校車剛好開了過來。祁讓爬上車，對楊薇揮了揮手：“媽媽再見。”
“拜拜。”楊薇也笑著對他揮了揮手。
祁讓轉身往裏走，一個女童音脆生生地在車廂裏響起：“祁卷寶，坐到我身邊來！”
祁讓的眉頭跳了跳，順著聲音看向靠窗位置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生。
“劉蓓蓓，不要叫我祁卷寶，這個名字是我家人叫的。”祁讓走到她身邊，再一次提醒道。劉蓓蓓以前也是跟大家一樣叫他祁讓的，後來有一次聽到他媽媽叫他卷寶以後，就開始跟著叫卷寶了。
劉蓓蓓不滿地嘟了嘟嘴，片刻後又開心地看著他：“我們結婚以後就是家人了，我就可以叫你卷寶了！”
祁讓的嘴角動了一下，和她隔著一條走廊坐了下來：“我們這麽小還不能結婚。”
劉蓓蓓似乎是不滿他坐得那麽遠，走過去硬把他擠到靠窗的位置，然後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：“沒關系，我可以等你長大的！”
祁讓覺得終於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了：“那在我們長大以前，你還是要叫我祁讓。”
劉蓓蓓的兩根眉毛上下浮動了一下，退讓一步道：“那在我們結婚以前，我叫你阿讓吧！”
“祁讓。”
“阿讓！”
“你叫阿讓我不會答應。”
“……”
劉蓓蓓自己氣了一會兒，有興奮地扯了扯祁讓的衣服：“你看我這條連衣裙漂不漂亮？是我姑姑從國外給我帶回來的哦！”
祁讓的目光在她那件粉紅色的連衣裙上掃了掃，點評道：“顏色太鮮艷，不適合你，蕾絲邊有點太多，不過衣服上裝點的花樣還算有設計感。”
他的審美完全遺傳自楊薇，也許還有胎教的作用，總之每次幼兒園老師讓大家畫畫，他的畫都是作為模範拿給大家展覽的。
劉蓓蓓不懂什麽設計感，但還是聽懂了“不適合你”幾個字：“沒關系，姑姑給我帶了很多，我明天重新穿一條給你看！”
劉蓓蓓的家庭條件很好，作為大小姐的她之前都是家裏的司機負責接送，某日發現祁讓每天都是坐校車上學以後，就死活不肯坐家裏的車了。
祁讓沒有發表意見，盯著窗外開始在腦裏計算他爸爸給他出的數學題。
校車沒過多久就開到了幼兒園，老師在校門口等著。
“喬老師早。”
祁讓禮貌地跟班主任問了聲好，喬老師看見他，彎下腰來摸了摸他的頭：“祁讓，病好些了嗎？”
“好多了，謝謝喬老師關心。”
喬老師臉上差點笑出一朵花來：“祁讓小朋友真乖。”長得也乖。
劉蓓蓓在一旁看著，憤憤不平地對喬老師道：“喬老師，不要隨便摸我老公的頭。”
喬老師：“……”
祁讓沒有理她們，自己穿過草坪，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。
大班在三樓，祁讓走進教室以後，劉蓓蓓也很快追了過來。後排的一個男生見他們兩個並排走來，皺著眉頭走到祁讓的課桌前，“啪”的在上面敲了一下。
祁讓放好書包，處變不驚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：“張立新，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張立新小朋友惡狠狠地道：“祁讓，我長大以後要娶劉蓓蓓的。”
“哦，那祝你們白頭偕老。”
劉蓓蓓一聽就急了：“張立新你不要臉！我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你了！”
張立新也急道：“你為什麽不嫁給我，我們家比祁讓家有錢！”
“但是祁讓比你帥！”
“我可以給你買漂亮衣服穿！”
“但是祁讓比你帥！”
“我還可以給你戴皇冠！”
“但是祁讓比你帥！”
“……”
好一招以不變應萬變。
喬老師在張立新還沒想好對策之時走進教室，宣布一天的課開始了。
第一節課是畫畫，主題是我的爸爸媽媽，畫好以後還要拿回家去給爸爸媽媽看。
祁讓用了三十五分鐘認真地畫自己媽媽，然後用最後五分鐘草草地把爸爸塗完了。
“祁讓，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紅色水彩筆嗎？我的沒墨水了。”坐在祁讓旁邊的沈潔用紅筆在白紙上用力地塗了幾下，只留下幾道幹巴巴的印記。
祁讓把自己的水彩筆全部推了過去：“你用吧，我畫完了。”
“謝謝。”沈潔看著祁讓一大盒的水彩筆，有點羨慕，“你的水彩筆顏色真多，一共多少種啊？”
“五十四色，我媽媽買給我的。”
沈潔哇了一聲，在一堆紅色的水彩筆裏挑了一陣，最後選了一支最艷紅的。還沒打開筆蓋，手裏的筆就被人抽走了。劉蓓蓓氣勢洶洶地站在一邊：“不準你用他的東西！”
她的聲音有點大，再加上沈潔本來就膽小，被她這麽一吼又是害怕又是委屈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。
喬老師連忙拿著紙巾過來，一邊逗她一邊幫她擦眼淚。祁讓重新挑了一支紅色的水彩筆遞給她：“你用這支吧，顏色比剛才那支好看。”
沈潔哭哭啼啼想去接，結果還沒碰到，又一把被劉蓓蓓搶走了：“不許給別的女生用！”
祁讓皺了皺眉，有點生氣地看著劉蓓蓓：“這是我的筆，我喜歡給誰用就給誰用，你管不著。”
這下劉蓓蓓被也要哭出來了：“你為了別的女生兇我！”
一直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張立新逮住機會，趕緊過來獻殷勤：“蓓蓓不哭，我給你吃糖。”
“我不要你的糖！”
劉蓓蓓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，喬老師見一個還沒哄住，一個又要開始哭了，連忙看向祁讓：“你快哄哄她。”
劉蓓蓓聽喬老師這麽說，也眼巴巴地望著祁讓，似乎在等著他哄自己。
祁讓在她們期待的目光中，從鉛筆盒裏拿出一支筆，在白紙上隨手寫下四個數字：“你用加減乘除，使這四個數的運算結果等於24。”
喬老師：“……”
她第一次見到用二十四點來哄女生的。
劉蓓蓓倒是真被唬住了，認真地研究起祁讓寫給她的四個數字，就像那是祁讓寫給她的情書。
喬老師松了一口氣，這節課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。
上午吃課間餐的時候，劉蓓蓓主動把自己的草莓蛋糕分給祁讓：“祁卷寶，你喜歡吃草莓是不是，我的這個也給你。”
祁讓看了她手上的蛋糕一眼，只把蛋糕上的草莓拿起來吃了，劉蓓蓓看著光禿禿的蛋糕，沈默了。
沈潔也把自己的草莓蛋糕遞了過去：“我的也給你吃，謝謝你借我水彩筆。”
祁卷寶同學毫無廉恥心地把她蛋糕上的草莓也摘下來，餵進了嘴裏。
張立新屁顛屁顛地捧著草莓蛋糕過來了，祁讓順手把他蛋糕上的草莓也拿起來吃了下去。
張立新：“……”
“祁讓！我要跟你決鬥！”竟然敢吃他的草莓！他是要給他家蓓蓓吃的！
祁讓也意識到自己的手太順了，還未說話，劉蓓蓓就挺身而出：“張立新，不準欺負我家卷寶！”
祁讓的眉頭跳了一下：“叫我祁讓。”
劉蓓蓓配合道：“張立新，不準欺負我家祁讓！”
張立新氣得眼睛都紅了：“劉蓓蓓，你不可能永遠和他在一起的！”
“為什麽不可以？我以後還要和他一起讀小學！”
祁讓聽到這裏，波瀾不驚地來了一句：“你也被保送重點小學了嗎？”
劉蓓蓓：“……”
她連保送是什麽意思都不懂。
中午是午睡時間，劉蓓蓓慣例地一直偷看祁讓偷看到睡著。下午又是一陣雞飛狗跳，祁讓小朋友終於迎來了幸福的放學時光。
又可以看到媽媽了。
張立新也站在一旁等媽媽來接自己，劉蓓蓓剛才已經被家裏的車接走了，他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對祁讓釋放惡意。
只不過全程被祁讓無視了。
幼兒園門口開過來了一輛紅色卡宴，引起了不少騷動。一個一看打扮就知道是豪門太太的年輕女人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，打開車門走了下來。
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還有來接他們的家長，都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她，女人精心塗抹的紅唇上勾著一抹笑，纖長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名貴墨鏡，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。
“張立新，你媽媽來接你了哦。”喬老師已經對這個場面見怪不怪了，只要是張立新的媽媽來接他，一定會大張旗鼓地炫一炫，今天這樣的還算小場面。
不過她也有天敵。
喬老師正想到這裏，就看門口開過來了一輛銀白色的per。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，她有一雙漂亮的長腿，雖然穿著黑色的休閑通勤褲也掩蓋不了腿部流暢的線條。天藍色的襯衫外套了一件白色中長款外套，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。
雖然開的車和打扮都比張立新的媽媽低調很多，但剛才還集中在張媽媽身上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她身上。
“媽媽。”祁讓看見楊薇，開心地撲了過去。楊薇接住他，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：“卷寶，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？”
“有。”
“獎勵你一個親親。”楊薇在他臉上親了一口，張媽媽就拉著張立新走了過來。
“祁太太，真巧。”
楊薇擡頭看了看她，站起來笑笑道：“是啊，張太太。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這位張太太一直對她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，此時也不例外。她打量楊薇的車兩眼，笑了笑道：“祁太太，你怎麽還在開這輛車啊？都兩年了吧？”
楊薇的嘴角抽了抽，不是很想理她。她跟喬老師打了個招呼，就拉著卷寶往外走，經過張立新媽媽身邊的時候，祁讓突然開口道：“阿姨，你的粉底掉了。”
喬老師在後面憋不住笑了一聲，楊薇飛快地把祁讓拉走了，車開出去的時候張媽媽還站在原地照鏡子。
楊薇一邊開車，一邊對身邊的祁讓問道：“卷寶，你是不是又在幼兒園裏得罪張立新了？”
祁讓想了想道：“他可能覺得我搶走了他老婆吧。”
楊薇：“……”
難怪張太太那麽討厭她。
晚上睡覺以前，祁讓還是沒把祁笑言出的那道題算出來。他皺了皺眉，還是跑過去敲他們的房門：“爸爸，我要跟媽媽睡覺。”
正把楊薇壓在身下的祁笑言不耐地蹙了蹙眉，走下去給卷寶開了門：“答案算出來了？”
“……還沒有。”
祁笑言挑眉。
“但是我還是要和媽媽一起睡！”
祁笑言冷哼一聲道：“數學題做不出來就算了，還要耍賴？給你取名祁讓，就是希望你能禮讓謙遜，你連這個都做不到。”
祁讓皺了下小眉頭，反唇相譏道：“那你媽媽給你取名笑言，就是希望你能笑著說話，你不一樣沒做到嗎！”
“噗！”門裏的楊薇忍不住笑了起來，“卷卷，卷寶說得好有道理。”
祁讓聽到楊薇的聲音，拼命往門縫裏擠，還是被祁笑言堵住了：“這樣吧，我再給你一個機會。”
祁讓才不上當：“你出的那些題都好難，我根本不可能算得出來。”
祁笑言道：“這次的題很簡單，一位數乘法。”
祁讓有些意外：“真的？”這也太簡單了吧？
祁笑言如他所願般笑著說話了：“圓周率第135和第426位相乘等於幾？”
祁讓：“……”
今晚他還是一個人睡的。
54
周五是市一小的校慶日，學校給同學們放了一天假，然後組織老師進行一場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。
周四晚上，楊薇在家收拾旅行要用的東西，祁笑言站在一邊看著她，臉色已經陰沈了一個晚上。
“出去玩要註意安全，絕對不能喝酒。”
楊薇把一件外套折好，有些無奈地道：“知道啦，你都說了七遍了。”
“每天都要打個電話給我報備行蹤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不，還是打三個吧，早中晚各一次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個溫泉是男女共浴的嗎？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
祁笑言不說話了，只是氣壓比剛才還低。祁讓從虛掩的門裏擠進來，抱住他媽媽的大腿：“媽媽，你明天不來參加幼兒園的家長活動日了嗎？”
楊薇放下手裏的衣服，蹲下來揉了揉他：“媽媽明天要跟學校去旅游，不能去活動日了。明天讓爸爸陪你去，以前都是媽媽去的，這次也該輪到他啦。”
祁讓委屈地扁了扁嘴，然後嫌棄地看了一眼站在衣櫃旁的祁笑言。
祁笑言接收到他的眼神，面無表情地道：“你看上去好像不願意我去，正好我還有一篇論文沒寫完。”
楊薇聞言回過身去，警告般地看著他道：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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